略忆治疗癌症袁愈辉我十八九岁开始随父亲袁士忠学医,行医30多年来,可以说治过不少疑难病症,这当中自然包括一些癌症病人。回顾治癌往事,一些印象深刻的情景就浮现出来。最先诊治的癌症是隆回县罗洪乡采莲村的曾昭于、曾昭洪之母。年暑假,时已60多岁的曾昭于来今高平镇铜钟村学殿里喊我父亲诊其母病。父亲要我同去。曾昭于之母虽年已八十多岁,但耳聪目明,虽然颈部淋巴已溃烂,但人精精爽爽。我们知道,一个八九十岁的老人,患此淋巴癌疾病,意味着什么。老人家的儿子曾昭于等是顺孝心慈之人,不时眼含泪水,问我们,其母还能活多久,要不要马上把当兵的孙子请回来。父亲把脉后说,暂时不要,老人家大概是明年正月吧。后来,我到采莲多次,治疗老人淋巴癌症期间,老人之病总在好与差之间徘徊。第二年的正月初七,老人家果真西归。 我所诊治的第二位癌症病人是罗洪乡上罗洪老支书罗从焱之19岁的小女罗青莲,她也是我所诊治的年龄最少的一个癌症病人。医院说癌症无情其生命将消失在年年底。临近过年了,罗家见小女还活着,怀疑不是癌症或者治愈有一线希望,特到同中村学殿里喊我父亲前去诊治。父亲嘱我同去罗洪乡诊病。我到了罗家,休息了一下,就向患者的病房间走去,其学医的哥哥罗忠贤连忙说:“袁老师,你暂缓诊治,她心情很不好,经常发脾气,我得跟她疏导一下,否则,她态度会不好的。”罗忠贤医师到其患者妹妹身边又说了来由,告诫其妹千万不能在远道而来的医师面前发态度。我走到患者的房间诊治,患者因其兄的教导,态度还好。我为患者诊查:大腿近膝部有一处较大的肿块,相当于豆腐块那么大。我认为这肿块乃小癌肿扩大而成,若是早期,医院切除。癌肿发展至此,已是扩散相当严重了。患者已经天天癌痛,靠肌注氯丙嗪注止痛,心情很不好,不免发脾气。爱发脾气也是部分癌症病人的共性。我为患者治疗二十多天,初识了癌肿不排脓的情况。在治疗过程中,在父亲的指导下,利用中草药治疗,患者自觉舒服,心情明显好转,其认为自己或许能治愈,心理作用,疼痛缓解,有时和家人言谈脸露笑容,心情愉悦。二十天过去了,过去硬邦邦的肿块变得柔软,似有化脓且移深居浅之势。我心想,莫非出现了奇迹。我再等了几天,等待似“浓成”且觉有波动感之时,用小手术刀给患者开刀以排脓。结果,大失所望,根本就无浓,只有血。至此,我知晓癌肿不是肿毒,是不会排脓的(后来见所诊溃烂的癌症也只稍微有点浓,肌肉红色,溃烂即使好转,也会在好与差之间徘徊,也难以控制,难以愈合,血管不定时出血)。患者没有挽回生命的可能了。我把我的诊断告知患者家人。其兄罗忠贤医师要我把个脉,我告诉罗医师:“患者生命还有百来天。”那年下半年,我从高平坐客车回里湖学校,在车上与罗医师不期而遇,他说,自我放弃治疗后,患者曾再度燃起的生命信念之火逆转,心情又转差。我的把脉应验,一百来天,患者撒手人寰。 以上是我早期业余行在父亲指导下诊治的两个癌症病例。当时诊癌,我的头脑中有这么个概念,患癌症者越来越多,每一个村都有癌症者。后来,耳闻目睹,我的概念由村村有人患癌症变成了组组有人得癌症,随着治疗病例的增多,我的治癌水平也不断提高。高平镇同中村六组邹一支年患肝癌,在医院已是卧床不能走路,也无力而懒言,医院嘱患者回家。当时,同中村虽然在修路,但公路还未能通车。患者家人租车把患者运到里湖村,然后,请人用椅子把患者抬回五里路远的家里。邹老在组里担任负责三十多年,为人处世也可,同中村不少人前去看望老人,有人说,患者虽然病到了这样程度,但如果请袁老师治疗,状况可能会好一点。此时,患者家里也想起了我。我应邀前去为患者治疗了两三个月,患者自觉舒服,并有气力说话和有精神在家里走路。三个月后,医院治疗时的卧床不起无精打采状态,随后过了几天辞世。 年,原高平镇国药店王化平之舅舅龙山村2组刘运皇颈部淋巴隆起,到同中村学殿里找我治疗,我性格率直,说:“老刘,我看这淋巴形状,感觉是淋巴癌,医院确诊。”患者闻言,很不高兴,似乎是负气走了。又过了几个月,我在高平开发区哥哥袁愈焱店子玩,又碰到了刘运皇找行医时间比我长的哥哥治淋巴。性格直爽的我又问老刘:“医院诊断了吗?”我这一问,他又很不高兴,竟不治而走了。刘运皇直到淋巴癌发作疼痛起来,精神状况也不如前时,才确信我的目测诊断是对的。于是,拄着拐杖前来同中学殿里找我治疗。我说:“老刘,你的淋巴癌已经到了晚期,不过,治疗还是会精神好一些,痛苦少一些。”此时的他连连点头称是。我通过十多天的治疗,患者病情好转起来,走路不要拄杖了,甚至可以放牛、收稻谷了。他组里的人见了我说:“刘运皇的病不是癌症,被你诊好了。他能做工了。”我说:“刘运皇的病是癌症是确定无疑的,他年能过,年过不了。他找我治疗,当然会好点,但这改变不了夕阳西下的趋势。”刘运皇之妻是龙山村有名的基督徒,此时,也劝起丈夫“神、药两相逢”。第二年春季,老刘生命走到了终点。 高平镇东塘村曾昭中患脑癌,其妻王清秀到里湖学校喊我去治疗。我刚上完课下课,她就走进了教室。我听他说其丈夫是脑癌,没有答应去治疗。不料,她竟哭了起来,边哭边说:“袁老师,许多人说你医术好,我特地前来请你去治疗,你却拒绝了……”我说:“你的老公患脑癌,我治不好,根据你说的情况,可以直言告诉你,你老公生命只有一二个月了。”王清秀说:“袁老师,我不是要你治好我老公的病,只要你诊得我老公舒服点就行了。请你一定去呀。”我答应了去治疗,我诊治的过程中,老曾也觉得舒服点。一个多月后,癌症无情,夺走了时年64岁的老曾的生命。癌症是难以治愈的疾病,农村患癌症者一般家庭免不了经济困难,作为医生,也免不了实行人道主义。年,高平镇龙山村刘运南患骨癌,喊我诊治。我到那里,见刘运南腿不灵便,已是跛行。我给治疗一段时间,基本稳定。我当时在侯田完小教书,侯田距离龙山四十华里,不可能天天去那里为他治疗。后来,医院院长的刘医师诊过,医院治疗过,感觉都不怎么好,又回家,再请我去治疗。他说:“袁老师,我患病,医院治疗,还是请别的医师治疗,都感觉不如你治疗舒服。”当时,他的次子媳妇怀孕,我为老刘治疗了几天后,对他直言:“老刘,你可以看见你的孙宝宝出世。”这话给老刘带来了久违的高兴。他的孙女出世后,老刘说:“我的钱几乎没有了,以后可能没给你钱了,但你治疗效果好,以后,还需要你来治疗,请你记好账,我的儿子以后给你。”我同情心油然而生,按照老刘的话做了,为他治疗了一段时间,后来结账,他欠我一千余元,老刘死后的第三年,其次子还清了我。高平镇龙山村黄土殿邹克童之妻患胃癌,吃不下东西了,喊我治疗,我诊了几次,每次仅收点药费,其精神状态好转了一点,最后两次输药,邹克童说:“没有钱了,暂时欠着。”此后,我一直没有开口收钱,他也一直没有还钱我。在我的心中,早就为他家免了。 在治疗癌症病人中,我目睹了许多人间真情。年,高平镇大水村曾纪焱患淋巴癌,虽然九十多岁了,但他的儿子、儿媳都周到照料,老人很感动。年,高平镇梅花山刘文英患阴茎癌,其女刘金华与其女婿邹新淼把老人接来自己家中照料两年多,演绎了“久病有孝子”的佳话。高平镇采莲村邹兴求患阴茎癌,其妻周到照料,毫无怨言,生怕老公不愉快。罗洪镇孟公曾欢秀二嫁新邵县,在新邵并无生养,新邵丈夫数年来为她用去资金三十多万元,无怨无悔。“谁叫她与我是两口人。”连其岳父背地里说起女儿患癌之事,每次都赞夸“新邵女婿是个好人”。高平镇同中村彭小凤照料患咽喉癌的丈夫袁愈庆、袁愈民照料患胃癌的妻子,都照料悉心,邻人共睹,皆演绎了夫妻情深佳话。癌症,古已有之,现代医学迅猛发展,但人类至今还没有真正攻克它。所谓癌症病人痊愈,其实是早中期有的癌症因未扩散转移而被切除病灶;或是有的病例被误诊,例如罗洪乡孟公中学教导主任邹老师的母亲高平镇里湖村袁润姑年卧床不起,疼痛不已,被医院误诊为“骨髓癌”,后在绝望之中运回家乡,被我父亲和我用中草药治愈,其实,那是股骨头无菌性坏死症,医院误诊了。袁润姑之股骨头坏死症痊愈后,活了29年,于年暑假辞世。时至今日,人类虽然知道了许多能抗癌的中草药,也制造出了能抗癌的西药,但是,人类还没有发现、发明真正能治愈癌症的中药与西药。现在所知的那些能抗癌的中草西药也只不过是对癌细胞发展有抑制作用、延缓死亡、提高生存质量而已。世界上每年因癌症死亡的生命实在是太多了。放疗、化疗虽然能杀灭大量癌细胞,但杀死癌细胞的同时,也会杀死很多正常细胞。放疗、化疗者,最后多免不了因癌而死亡。人类到底何时能找到治愈癌症的药物,不少中医、草医、西医都在努力地研究着,相信总有一天,人类会完全攻克癌症这一医学难题。癌症病人与家属期望这一天能早一点到来,人们期望这一天能早一点到来,人类期望这一天能早日到来! (作者欢迎同仁一同探讨交流治癌经验) |